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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民企發展:為民企減負必要做什麼,融資難在哪裡
2019年3月8日,兩會經濟策沙龍台北市花店, 之“問道民營經濟”,論壇嘉賓張燕生(左一)、張佔斌(左二)、李大營(左三)、黃新斌(左四)。新京報記者 王貴彬 攝
今朝中國民營企業貢獻了50%以上的稅收,60%以上的國內生產總值,70%以上的技術創新功效,80%以上的城鎮勞動就業和90%以上的企業數量,其在我國經濟中的职位地方可見一斑。不過金融去杠杆、經濟調速換擋大環境下,客岁民營企業發展也遭受了融資難和負擔重等窘境。
民營企業發展同樣成為本年兩會期間的一個熱點話題。
下一步,應該若何為民企減負?若何解決民營企業的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在3月8日新京報舉辦的兩會經濟策沙龍之“問道民營經濟”上,來自學界、金融界的代表圍繞這兩大主題進行了探討,“市場”和“技術”是兩大關鍵詞,当局必要為民企構建公允競爭的市場環境,為企業減少負擔,金融機構則必要通過技術解決民企的融資難題。
本次沙龍的嘉賓包含:全國政協委員、中共中心黨校(國家行政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院長張佔斌,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钻研院常務副院長聶輝華,中國國際經濟交换中间首席钻研員張燕生,華夏銀行北京分行行長李大營,中國銀行北京分行副行長黃新斌,網商銀行擬任副行長馮亮,工行北京市分行公司金融業務部(普惠金融事業部)總經理韓宇。
話題1
為民企減負最必要做什麼?
民營企業最必要的不是優惠、補貼,他們必要公允競爭的環境,必要当局供给的信息等大众服務。
張佔斌:民營企業的負擔,經濟負擔只是一方面。起首,要更多地關心、關懷、支撑、引導民營經濟、民營企業的發展,現在講“兩個绝不動搖”,要旗幟鮮明地講大白、講透。第二,要在所有制理論上有一些進展、有一些冲破,來渐渐完美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經濟理論。第三,要給過去蒙受錯誤對待的民營企業家“昭雪”,恢復名譽,有些要供给適當的補償。第四,要钻研若何创建一個新型親清政商關系,请求各級黨政干部學會在新的環境下更好跟企業家交朋侪,幫助企業家、特别是幫民營企業家更好解決困難。我接觸到的不少企業家反应說,現在清是清了,就是不太親了,怎麼能夠既清又親,必要進一步钻研。
我客岁提了一個提案,把優秀的民營企業家納入黨和國家的培訓體系,這個事現在也在做,但不是大規模,下一步還要繼續尽力完美。培訓可以幫民營企業解決一些問題,也許不必定學習了不少,可是政治上覺得同等,這個價值也是很大的。
此外,“放管服”還有大量事情可以做。行政方面,当局若何適應市場經濟的需求,為市場經濟發展開辟门路。這些年当局在推動這件事,但還有很大空間,因為有的企業感覺受益不太明顯,但愿還有更大的“放管服”舉措。法治方面,市場經濟應該是法治的市場經濟,当局、企業家哪些事变能干或不克不及干,都有一條底線或天花板,讓大师在同等的游戲規則下做本身應該做的事变。一個法治的市場經濟,必定是透明的、公允的、一視同仁的。若何通過法治真正保護好產權,包含私有財產、知識產權,都必要做大量事情。
從經濟上為民營企業減負,有不少办法能夠在更短時間內有用。第一個办法就是減稅降費。本年的当局事情報告有相當大的篇幅講這件事,決心很大,力度很大,办法也很實在,看得出当局在這方面下了更大的決心,要給民營企業、民營企業家創造一個好的環境,包含交通運輸收費、電力收費、中介服務收費等,都有低落的空間。
第二,要想辦法解決民營企業、小微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這個問題確實很難、很復雜,不少國家在向現代化邁進過程中或多或少都曾碰到過這樣的問題。可是我國走到今天,民營企業已經具备首要的职位地方,在融資問題上還是要找到更有用、更有針對性的辦法。困難有,可是辦法更多。有些处所服務民營經濟、小微企業有一些創新的辦法,比方借助於互聯網、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参与金融部門的創新。此外還有多層次的資本市場,科創板馬上要出來,這些將來都會對民營企業、小微企業起到減負的感化。解決這個問題可能必要較長的時間,可是我們重視它,想辦法去做這件事,就很首要了。
第三,推進“放管服”,也就是低落轨制性的本钱。剛開始更多強調“放”,能放的交給市場、交給企業,可是光放也不可,不監管會出問題,還得管好,要有溫度地監管,把服務和熱情融進去。這裡就触及到不少問題,好比盡量減少各種各樣的審批,当局應該做不少信息服務方面的事情,給更多中小民營企業供给最准確、及時、有效的信息。
第四,要貫徹競爭中性的原則,對所有的企業一視同仁。我們在對企業進行評估的時候,不少民營企業家說不必要優惠,不必要補貼,就但愿在同等機制下大师來競爭。國家有一些補貼,但民營企業拿不到,以是民營企業家建議取缔它。
張燕生:“放管服”講的是哪些事要由当局親自做,哪些可以拜托獨立機構做,還有一些可以給商業機構做。有立法、有執法,并且有專業人員操盤,讓獨立機構每一年向当局述職,達到比較高的透明度,讓全社會晓得這些獨立機構做得怎麼樣。
行政化的“放管服”和法治化的“放管服”,焦点的區別還是治理革命,就是怎麼做到“法無授權不成為,法無制止便可為,法定責任必須為”。
去年末的中心經濟事情會議上李克強總理講到,通常市場可以做的交給市場,通常企業可以做的交給企業,其實后面兩句話應該補齊,通常当局應當做的事变当局應當擔當起來,包含供给大众產品和大众服務。民營企業發展,必要当局的大众服務,必要全社會的理解和支撑。中國40年鼎新開放获得的進步是当局、市場、社會、企業在解放和發展生產力中构成的。
2019年3月8日,兩會經濟策沙龍之“問道民營經濟”,論壇嘉賓聶輝華(左一)、劉尚希(左二)、韓宇(左三)、馮亮(左四)。新京報記者 王貴彬 攝
話題2
民企融資難是機制問題還是技術問題
市場不夠開放,市場發育不夠完美﹔碰到了金融去杠杆、資本市場下行等大環境。
張燕生:鼎新開放這麼多年,制造業市場結構是什麼樣的?民企比重是61.2%,外企比重是11%,民企加外企在一般制造業所佔比例在70%以上。解決制造業大而不強的,從加快度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問題可能桃園支票貼現,必要更多的時間,但在這40年的進程中,一般制造業的市場是開放的,競爭是相對充实的,資源设置装备摆设也是相對有用的。另外一方面我們看到,金融的市場結構是什麼樣的?民企比例是7.8%,外企比例是1.5%,外企加民企還不到10%,這個市場是不充实開放的,競爭也是不充实、不剧烈的,資源设置装备摆设上也不是颇有效力。
這就触及一個大的問題,下一步我們的金融服務業能不克不及進一步開放?銀行願不願意“开门揖盗”“與狼共舞”?若是開放,又触及到我們有沒有足夠的競爭力,能不克不及應對更高的開放風險、競爭風險和金融行業的系統性風險。
聶輝華:我有兩個觀點,第一,中小企業融資難是因為市場發育不全﹔第二,当局有點使劲過猛。
民企碰到了“市場的冰山、融資的高山、轉型的火山”,当局也很著急,居心良苦,出台了不少政策,但起首的問題是,我們有沒有完美的市場機制。我認為,應該起首讓市場發揮感化,若是市場不克不及發揮感化,而当局干得更好,這時当局才可以入場,也就是說,起首讓市場發揮基礎性感化,然后才是当局發揮更好感化。
問題是我們有針對中小民營企業的股權市場嗎?沒有。有沒有債務市場、股權投資渠道、中小企業的征信系統和賬務查詢系統?都沒有。這樣中小企業融資市場就發育不起來,在市場沒有發育健全的情況下,当局就参与了,并且有點使劲過猛。客岁相關部門提出了政策,大型國有銀行新增貸款的三分之一要投放到民營企業,三年以后爭取一半新增貸款投放給中小企業,可是一刀切的做法是否是合适市場規律?我去一家闻名的城商行拜訪,他們重要的客戶是大中型企業,現在一半要給民營小微企業,那麼出了不良怎麼辦?銀行也必要均衡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韓宇:我在銀行重要負責民營企業和小微企業融資的,在一線和客戶打交道,離市場比較近。我感覺到2018年整年民營企業融資確實相對來講比較困難,我們也一向在研討是什麼缘由酿成的民營企業融資難。融資難是第一名,為什麼融資這麼難?這個問題我們要分幾類,什麼樣的民營企業融資難?有一些很是優質、沒有股票質押的企業,貸款是不難的,真正感覺融資比較難的企業是什麼樣的類型?我覺得是有相對比較明顯的特性。一個是在大的環境下新舊動能轉換,傳統的拉動經濟方法要轉換成新的經濟方法,傳統的舊的動能自己就面臨著提質增效,轉型升級的壓力,自己就有轉型的過程。這個過程中碰到了環保、金融去杠杆等外部的宏觀政策的環境。還包含稅務、勞動力本钱都有所影響。客岁不少公司股價下行,不少上市公司在股價下跌過程中出了一些問題。這麼多晦气因故旧織在一块儿,企業出現了流動性的問題,這和企業自己的經營問題,還有上市公司自己融資問題交織在一块儿,顯得問題比較復雜。我的理解是,企業面臨比較大的經營困難,融資困難只是此中一方面。
馮亮:民營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其實本質上都能歸納為融資貴。民營小微企業融資很難,說明市場需求很大,有痛點,当局又倡導,可是反而成為了一個問題,我覺得极可能就是法子沒有找到。我們服務的小微企業,不少是沒有征信記錄的,或沒有像樣的典质物,也沒有特別規范的財務報表,是以用傳統的渠道很難融到資。
我們發現民營小微企業的融資需求確實跟原來比較大的客戶需求不太一樣,可以總結為“小短頻急”的特點。小微企業可能每次隻有幾萬、十幾萬的資金需求,用款刻日常常很短,常常就是進貨或裝修店鋪這樣的情況,可是又很是頻繁,經營周期中會反復發生,需求也很是緊急,要進貨必要用錢。不少大的企業都有專職財務人員,有財務規劃,小微企業常常是沒有的,需求來了就很是著急。這樣的資金需求,若是用傳統人工的法子來滿足顯然是不經濟的。
李大營:現在金融開放,我們是有信念的。為什麼有信念呢?就因為行業開放從2000年摆布開始,偏偏因為這個市場先開放,開始就创建了市場導向的機制,現在去中國香港、美國看,發現中國在金融服務方面跟世界一流程度可以有一拼,因為我們這幾年创建了很是好的監管機制,创建了市場導向機制。
我們未來還是堅持以市場為導向。好比服務北京,我們為了服務此中的兩個中间也就是科技中间、文化中间,專門建立了中關村办理部和文創產業办理部,專門服務北京的科技和文創企業。今朝,這種摸索已經取患了很是好的结果。中關村办理部2018年為1500余家中關村企業供给了融資授信支撑,累計投放金額超過600億元,實現了服務科技企業數量翻番及貸款余額翻番。
别的,我們操纵互聯網、大數據、雲計算等先進技術推出多條線上項目,操纵線上模式開展精准營銷,在晋升服務效力、服務程度和服務質量方面也取患了很是好的實際成效。
話題3
若何破解民企融資難
規模歧視、所有制歧視,歸根究竟是市場不夠開放﹔金融科技是普惠金融的解決法子。
聶輝華:規模歧視、所有制歧視,歸根究竟是市場不夠開放,若是市場發育起來,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韓宇:客岁下半年國家已經調整了相關政策,金融機構紛紛行動起來,工商銀行帶頭發起倡議,承諾不抽貸、不壓貸,跟民營企業簽訂了百家互助協議,幫助民營企業渡過難關。本年工商銀行北京分行提出的目標是:民企貸款增长100億,增速超過20%,民營企業有貸戶淨增客戶不低於300戶,小微企業的普惠金融增长85億,增速超過70%。
馮亮:網商銀行定位就是服務小微近視雷射,企業,貸款對象全数為民營企業。對於民營小微企業的融資需求,我們最重要的方法是操纵技術手腕解決融資本钱和風控問題。在貸款流程上,網商銀行採取“310”服務模式,貸款申請全数在線完成,“3分鐘申請,1秒鐘放款,全流程0人工参与”。我們沒有線下網點,也沒有客戶經理,所有業務寄托IT系統和數據來完成。
貸款自己是很是低頻的事变,為什麼在我們這裡變得頻次這麼高?因為我們將貸款業務與小微客戶的买卖場景相結合,包含零售、採購、備貨、應收賬款提早收款等場景。比方,我們有一個“多收多貸”產品,客戶的每筆線下掃碼付出收單都會累計信誉額度,在銀行APP上天天可以領授信額度提額的紅包,既增強了互動性,同時客戶的信誉額度也在不斷晋升,可以滿足更高頻次、更高額度的貸款需求。
在風控方面,我們採取平台化的方法,與其他機構開展互助,將包含風險节制在內的部门開放給互助火伴。對於沒有典质物的企業,我們採取的方法是拿信誉做典质,若是企業違約,會支出代價,在整個網商銀行生態體系中都很難再獲取必要信誉來背書的相關服務。我行不良率连结在1%摆布,低於市場均匀程度。由於不良率低,邊際本钱很低,以是單筆貸款5000元,乃至500元都沒有關系,這是服務小微企業商業模式可持續的缘由。
黃新斌:我們主如果通過基礎產品和創新解決中小企業融資問題。中行推出了中小企業“信貸工廠”模式,北京分行實行流水線作業,通過標准化的操作縮短審批鏈條和操作鏈條,近三年來對中小企業累計發放超過460億。
在客岁年末,我行對所有的政策進行了重檢,请求對原來授信政策裡触及到企業所有制性質劃分的政策全数進行調整,確保政策對於所有制再也不有限定,所有企業一視同仁。近期,我們還推出多項關於民營企業和普惠金融的舉措,強調對企業不抽貸、停貸、斷貸。
在融資貴問題上,我們強調對價格進行嚴格节制,每個季度依照上一季度定下的價格來做當季的監測,現在企業隻要能在我們這裡融到資,價格並不是問題。
金融科技是服務小微企業的东西之一,是實現目標的一個手腕。在我們服務小微企業過程中,凡是採取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法。在線上我們做了相關的模子,客戶通過手機APP,可以一點秒批秒貸,所有流程都可以在線申請。我們的有些業務必要線下做,有些必要線上線下結合。
在民營企業走出去方面,客岁我們對走出去的企業貿易公司供给了67億美元的資金支撑,解決企業海外融資的問題,北京分行還借助總行全世界中小企業跨境融資平台,帶領百余家中小企業參加了中美、中意、中歐等跨境對接活動。民營企業走出去今后,銀行能夠供给全生命周期服務,民營企業走出去最初碰到的法令風險、政治風險,因為我們銀行走出去早,可以供给咨詢服務。企業后期的信誉風險我們也能够幫助解決,包含企業走出去以后若何退出來,是持續經營,還是戰略投資,這都是銀行給企業能夠做的全方位服務。
李大營:銀行向零售轉型是未來銀行的戰略選擇,金融科技是解決零售快速發展的解決方案。操纵大數據、互聯網、AI、區塊鏈這些技術,可以精准地阐发風險,精准為企業供给服務。民營企業的風險比較高,作為資源供给者和设置装备摆设者,更應該精准地服務風險。金融科技是普惠金融的解決法子。
要做到這一點,就要鼎力發展金融科技。銀行向零售轉型是未來銀行的戰略選擇,金融科技也是解決零售快速發展的一條最首要的途徑。華夏銀行北京分行這兩年做了不少可圈可點的事变,在服務民營企業方面,這幾年供给了2500億的融資,此中2000億是中小微企業。2018年,我們在北京地區的民營及小微企業貸款增量超過近三年之和,增速超過50%。并且,通過本身風控能力的晋升,在做好這些服務的同時,不良率通過技術节制在0.3%摆布。
新京報記者 顧志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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